楊維楨(1296——1370)元末明初著名文學家、書畫家。字廉夫,號鐵崖、鐵笛道人,又號鐵心道人、鐵冠道人、鐵龍道人、梅花道人等,晚年自號老鐵、抱遺老人、東維子,會稽(浙江諸暨)楓橋全堂人。與陸居仁、錢惟善合稱為“元末三高士”。泰定四年進士。歷天臺縣尹、杭州四務提舉、建德路總管推官,元末農(nóng)民起義爆發(fā),楊維楨避寓富春江一帶,張士誠屢召不赴,后隱居江湖,在松江筑園圃蓬臺。有《東維子文集》、《鐵崖先生古樂府》行世。
【生平】
楊氏一族原居楓橋,祖上由紹興遷來,楊維楨曾祖楊文修,字中理,乃宋代名醫(yī),人稱楊佛子
,著有《醫(yī)衍》、《地理撥沙圖》。后楊氏卜居全堂,全堂東南有桐岡山,西南有鱭鯉尖,村中有池名泉塘,村以池名,諧音全堂,池旁臥有鐵崖山,“因巖石呈鐵色而得名”,今人俗稱小山頭。
母親李氏,“夢月中金錢墜懷,而生維楨”。兄弟三人,維楨居中。維楨生于元貞二年(1296),之所以號鐵崖,因其父楊宏在鐵巖山麓筑樓,紅樓植梅百株,樓上藏書萬卷,并將梯子撤去,令其與從兄楊維翰(1294~1351,字子固,號方塘,元末畫家)專心攻讀,每天用轆皿傳食,苦讀五年, 時人稱其為“楊鐵崖”,因擅吹鐵笛,自號鐵笛道人。楊維楨自幼穎悟,能“日記文章千言”,黽勉讀書,為增見識,少時又游學甬東。
泰定四年(1327)中進士,任天臺縣尹,因依法懲治作惡縣吏,遭奸吏報復被黜。繼任職錢清鹽場司令,因請求減輕鹽稅不允,決意投印去官,方獲準減額三千,但以忤上故,十年不獲升遷。元修遼、金、宋三史,他作“正統(tǒng)辯”千言,總纂官歐陽玄贊嘆:“百年后,公論定于此矣”。后調(diào)任江西儒學提舉,因交通受阻,未成行。值兵亂,浪跡浙西。張士誠據(jù)浙西,屢召不赴,戲答:“江南處處烽煙起,海上年年御酒來。如此烽煙如此酒,老夫懷抱幾時開?”后張士誠令其弟張士德上門求教,楊維楨站在元政府立場修書一封,臧否張士誠。信中責備張士誠“銓放私人不承制,出納國廩不上輸”,罵他自選官吏,不繳糧食,確為實情。此外,指出張四個優(yōu)點“兵不嗜殺,聞善言則拜,儉于自奉,厚給吏祿而奸貪必誅”,以及四個缺點“是非一謬,黑白俱紊”,將帥、守令、親族等“為閣下計者少而身謀者多”,“狃于小安而無長慮”,“身犯六畏,釁闕多端”。預言他“不有內(nèi)變,必有外禍”。
楊維楨后以冒犯丞相達識帖木兒而徙居松江(今屬上海市),筑園圃蓬臺。門上寫著榜文:“客至不下樓,恕老懶;見客不答禮,恕老病;客問事不對,恕老默;發(fā)言無所避,恕老迂;飲酒不輟車,恕老狂?!痹谒山瓡r與張堰楊謙、廊下陸居仁、呂巷呂良佐等交往甚深,吟詠唱和,詩賦相樂。呂良佐倡設“應奎文會”,他為主評,與天下文人墨客切磋詩文,一時天下學士慕名前來赴會者,不可勝計。他又周游山水,頭戴華陽巾,身披羽衣,坐于船上吹笛,或呼侍兒唱歌,酒酣以后,婆娑起舞,以為神仙中人。
明太祖派翰林詹同奉印登門召其纂修禮、樂書,婉辭不去,答曰“豈有老婦將就木而再理嫁者耶”,以明不仕兩朝之意。為躲避官府,回到家鄉(xiāng)全堂。兵丁追至,路遇,楊維楨將紫暘宮念作柴湯官,兵丁以其不識字,任其自去。洪武三年,再被有司敦促,無奈赴京,賦《老客婦謠》一首再明不復出仕。抵南京,見朱元璋,奏稱:“陛下竭吾所能,不強吾所不能則可,否則有蹈海死耳?!绷艟┌儆幸皇眨顾迺鴶⒗远?,即乞歸家。朱元璋礙其名望太大,不敢過于勉強,行前宋濂贈詩曰:“不受君王五色詔,白衣宣至白衣還。”至家,易簀,急撰《歸全堂記》,擲筆而亡。史載楊維楨葬于松江干山,與好友錢惟善、陸居仁合稱三高士墓。干山位于松江縣西北機山東,相傳干將曾鑄劍于此,故名。另據(jù)今全堂村人相傳,楊維楨當葬于桐岡山,惜無史可查。死后,宋濂為他寫了《元故奉訓大夫江西等處儒學提舉楊君墓志銘》。
【軼事】
二十歲時,楊維楨赴涌東從師求學,父不惜賣掉良馬,以充足其游學費用。楊維楨則節(jié)衣縮食,把錢多用于買書。學成歸來,父親見到楊維楨帶回《黃氏日鈔》之類一大疊書,欣喜地說:“這比良馬更難得!”
【性情】
楊維楨為人寬厚,與人交,無疑貳。對出身貧賤而有才德的人,禮之如師傅;對無才德的人,則即使是王公也白眼相對。平素樂道人善,尤不記人小過。特別是對學有長進的青年人,即使有一文之美,一詩之工,必為批點,粘于屋壁,以示來客。遠近的人都稱道楊維楨是一個忠厚長者。楊維楨性格狷直,行為放達,導致仕途挫折,但不以此為意。
【思想】
他的思想比較復雜,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,是反叛傳統(tǒng)的“異端”傾向??隙ㄈ诵缘摹白匀弧保瞧渌枷氲暮诵膬r值范疇。他說:“堯舜與許由雖異,其得于自然一也?!保ā蹲匀汇憽ば颉罚┮庵^堯舜為圣人,許由作隱士,都出于自己的生活意欲,他們的選擇并無高下善惡之分?!顿洐惫ね踺o序》一文表達了同樣思想,認為無論是醫(yī)卜工賈,還是公卿大吏,謀生方式各異,但都有自己的生存意欲,所謂“耕雖不一,其為不耕之耕則一也”。他希望櫛工王輔明白,自己和“公卿大吏”一樣,大家都是為了吃飯,盡管方式不同,其間沒有貴賤的區(qū)別。強調(diào)“自然”,當然和《莊子》有關系,但在楊維楨這里,已經(jīng)全然沒有避世和委曲求全的意識,而是用相當平淡的態(tài)度來看待人們在社會中的不同生活方式,表現(xiàn)出對自由的生活意欲的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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